☆4.當騙子有什麽不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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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騙子有什麽不好
鑰匙開門的聲音。
打開房門，駱姜和往常一樣換了拖鞋，屋子裏有著淡雅的花香。
在客廳，戴著寬大黑帽，穿著黑裙的女人扭頭看過來，她手中還拿著新鮮的百合花。
女人一半的臉藏在陰影之中，看不明確，但能感受到她看過來的視線當中是帶著笑意的。
“小姜，回來了。”
駱姜點頭應了一聲，坐在沙發上，拿著報紙的中年男人也微笑著看過來，只是露出來的另一半臉卻被奇怪的黑色脈絡覆蓋。
“今天好像回來晚了一點。”男人說道。
駱姜嗯了一聲，走到桌旁，視線掃過百合花，“他呢？”
男人和女人對視一眼，敏銳察覺到駱姜的情緒不對。
沒等他們開口，旁邊的臥室門打開，頂著骷顱頭的男人走了出來，“我在這裏。”
駱姜扭頭看過去，在對視許久過後，開口，“是你。”
“是我。”骷顱頭語氣平靜。
在這樣的平靜之下，女人放下了手中的百合花，和沙發上的男人對視一眼，原本輕松的氛圍無形之中變得緊繃起來。
“給我一個理由。”駱姜看著對方，他比骷顱頭矮了許多，身形也不算健壯，可沒了笑容之後，柔弱的氣質驟然被削弱，陰沈又讓人捉摸不透。
“命運的啟示，你和他是天敵，所以他不能活著。”骷顱頭說道。
“他活不活，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。”駱姜說道，伸出手拽住了骷顱頭的衣領，用力將他拉近自己，透過骷顱頭的兩個黑色的眼眶，駱姜仿佛能看見藏在骷顱頭下的眼睛。
“不準對他出手。”駱姜語氣冰冷，帶著濃濃的警告，“明白了嗎？”
骷顱頭沒有開口，兩人對峙，巨大的骷顱頭和少年精致的容貌對應，空氣中似乎緊繃了一條線。
“……好。”
過了許久，骷顱頭終於開口，緊繃的線才松弛下來。
駱姜慢慢松開抓著對方的手，面無表情，“沒有下次。”
骷顱頭低著頭，沒有應聲。
躲在駱姜影子當中的黑貓悄悄探出頭，結果剛冒頭就感覺到一股森冷的寒意，後背的毛一下子炸開，看向骷顱頭的方向。
完了完了，貓要遭殃了！
下一秒，駱姜將躲在影子裏的黑貓抱起來，黑貓一楞，擡頭看了一眼駱姜，“喵~”
駱姜看向骷顱頭，“不準欺負生姜。”
骷顱頭一頓，“是。”
黑貓眼睛一亮，撒嬌似的蹭了蹭駱姜的手背，尾巴嘚瑟得高高揚起。
嘿嘿，貓果然才是最受寵的。
駱姜抱著貓回了臥室，客廳就只剩下三人。
“你知道的。”男人先開口了，“我們雖然在扮演小姜的家人，可實際上，我們只是他的眷屬。”
骷顱頭扭頭看向男人。
藤漆，男人的名字。
怪物的名字。
是駱姜的‘父親’。
女人拿起一支百合花，寬大的帽檐遮住了她的神情，語氣溫和，“小姜是個心軟的孩子，不過也要明白自己的身份，別太越界了。”
夜女，扮演的是駱姜的‘母親’。
而作為駱姜的‘兄長’，骷顱頭是最早來到駱姜身邊的。
藤漆和夜女都知道骷顱頭在駱姜心目當中的重要性。
也承認骷顱頭的強大。
但不能否認的是，駱姜才是主宰者。
“我知道。”骷顱頭語氣嘶啞。
“我知道”
房內陷入沈默。
……
第二天是周末，不用上學的日子，駱姜打算出去買點日常用品。
提著一大袋零食從超市出來，在路過一家咖啡廳的時候，駱姜腳步停住。
他記得之前骷顱頭提起過，他喜歡咖啡的味道。
駱姜走進咖啡廳，門口的風鈴響起，前臺的女孩擡起頭，“歡迎光臨！”
在看到駱姜的瞬間，眼睛微微一亮，笑容更真切了幾分，“您好，請問需要點什麽？”
“拿鐵，謝謝。”駱姜說道。
咖啡廳內還有其他幾個客人，駱姜進門的時候就註意到了，畢竟也算是同班同學，不認識也說不過去。
不過他們並沒有註意到駱姜，駱姜也就沒有上前去打招呼。
“……不會吧，真的啊？”
“當然了，我騙你做什麽。”
“也是，他現在也是這種德行，想想也正常。”
“那個時候他就這麽顛，現在還算收斂了？”
“算了，人家也挺可憐的，也情有可原。”
“可憐的人多了去了，也沒見有人跟他一樣，你知道上次班長生日請客吧。”
“知道啊，怎麽了？”
“全班都請了，就沒請他，他是不是也要反省一下自己。”
“我知道，如果是我我也不願意叫他，怪滲人的。”
“你知道那個自殺的那個學姐嗎？”
“廢話，這事情鬧成這樣，不知道才奇怪吧。”
“我聽說那個學姐之前就和他關系還行，你肯定也聽過學校的流言，雖然這麽說不太好，我真的覺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。”
“噓，這話可別說了，人都沒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不過不做虧心事，不怕那什麽敲門。”
“行了行了……”
駱姜等著咖啡，那邊的說話聲傳到他耳中，駱姜有幾分無聊靠著桌子。
說閑話也是人的劣根性。
很正常。
就是不知道被他們討論的倒黴蛋是誰。
駱姜想著，正好咖啡做好了，駱姜拿起咖啡，正打算道謝離開，突然就聽見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……駱姜這人吧，不怪我們不搭理他，說句不好聽的，他真的就是自找的。”
“他這人就是博眼球，他上次還說什麽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。”
“這我知道，他嘴裏就沒一句實話，你不知道，上次他居然還說喜歡喻懷商。”
“哇，真是為了博眼球什麽都說啊。”
“人家喻神也不可能看上他這種人好吧。”
哦。
原來被討論的倒黴蛋是他。
駱姜提起咖啡，先扭頭朝著前臺女孩道謝，然後朝著角落的圓桌走去。
“好巧啊，各位。”
有眼尖的已經註意到了駱姜，所以在他走過來的時候，討論的聲音已經停了。
“是、是挺巧啊。”
幾人臉上都藏著幾分局促，估計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駱姜。
一個男生看了一眼駱姜買的東西，“你買這麽多啊。”
“是啊。”駱姜笑著點頭，眸子彎成月牙的形狀，“畢竟家裏有錢，不缺錢。”
“呃……是嗎。”
少年人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，已經有人臉上露出不屑了，在他們看來，駱姜就是這麽一個虛榮的人。
駱姜嘆了一口氣，帶著幾分苦惱的樣子，“家裏人太多，所以要操心的事情也多，你們能理解的對吧。”
一個女生偷偷翻了個白眼，“別裝了，上次老師家訪，你家裏根本沒人。”
“是嗎？”駱姜微微彎腰看向幾人，“那麽你們要不要到我家去玩？”
幾人一楞。
他們和駱姜雖然是一個班，但話都不會多說幾句，駱姜的邀請來的太過於突兀。
不過……確實還挺有吸引力的。
畢竟能夠親自戳穿少年的偽裝，想想都是件刺激的事情。
“行啊。”一人應道，帶著幾分屈尊降紆的意味，“那我們就去看看。”
“騙你們的。”
駱姜噗的一聲笑出聲來，站直身子，“真是不好意思，你們可沒有達到到我家做客的標準。”
說著，不管面前幾人像是打翻的調色盤一樣的臉色，駱姜笑著看向其中一人，“對了。”
駱姜壓低聲音，帶著幾分意味深長，輕輕眨了下眼，“我真的能看見你們不能看見的東西哦。”
幾人一楞，而駱姜已經轉身走了。
“他……搞什麽啊。”一個男生嘴角一抽，“腦子有病。”
可話雖然這麽說著，但幾人臉色都有些不自然。
黑貓從影子裏跳出來，仗著沒人能看見，跳到了桌子上，神情傲慢擡起爪子將一杯咖啡推倒了，滾燙的咖啡順著桌子流淌下來，幾人瞬間慌亂，急急忙忙拿紙開始擦桌子。
自認為給主人出了氣的黑貓驕傲跳下桌子，融入陰影中不見了。
駱姜提著東西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流言啊……
初中的時候，他其實並不是個‘騙子’。
他只撒過一個謊。
在身邊人意味不明的眼神下，他不想成為不合群的人。
所以他說，自己有家人，自己被很多人愛著。
當然，這個謊言很快就被戳穿了，他是個孤兒的事實也被所有人知道，大家的眼神夾雜著古怪的意味。
說起來，那個時候自己確實挺要面子的。
還會因為這麽一點事情躲到公園裏偷偷哭。
也就是那天，他第一次遇見了骷顱頭。
他牽著自己回了家。
成了他的哥哥。
後來，他有了爸爸和媽媽。
他有了家人。
別人看不見的家人。
他也曾經懷疑過是不是自己腦子出毛病了，那個時候藏不住事，班上有一個他關系還不錯的朋友，他偷偷告訴對方，自己真的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。
顯然他眼光不行，後來整個學校都知道他“超能力”的事情了。
流言越來越過分，後來他就成了騙子。
‘虛榮’‘虛偽’‘可憐’這些詞匯總是出現在他身上，他也就破罐子破摔了。
那他就當一個騙子好了。
騙子又有什麽不好。
駱姜回想著自己過去亂七八糟的事情，剛走到樓腳，察覺到什麽，微微側過身，躲過了快要落在他肩膀上的手。
扭頭，一個青年站在他身後，神情憔悴，但看向駱姜的眼睛裏帶著明亮的光。
“你、你真的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嗎？”
駱姜看著這個青年，想起來了。
這是上次堵他，李峰身邊的一個人。
駱姜眨眨眼，然後笑了起來，“當然不行，這種鬼話你也信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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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客廳，戴著寬大黑帽，穿著黑裙的女人扭頭看過來，她手中還拿著新鮮的百合花。
女人一半的臉藏在陰影之中，看不明確，但能感受到她看過來的視線當中是帶著笑意的。
“小姜，回來了。”
駱姜點頭應了一聲，坐在沙發上，拿著報紙的中年男人也微笑著看過來，只是露出來的另一半臉卻被奇怪的黑色脈絡覆蓋。
“今天好像回來晚了一點。”男人說道。
駱姜嗯了一聲，走到桌旁，視線掃過百合花，“他呢？”
男人和女人對視一眼，敏銳察覺到駱姜的情緒不對。
沒等他們開口，旁邊的臥室門打開，頂著骷顱頭的男人走了出來，“我在這裏。”
駱姜扭頭看過去，在對視許久過後，開口，“是你。”
“是我。”骷顱頭語氣平靜。
在這樣的平靜之下，女人放下了手中的百合花，和沙發上的男人對視一眼，原本輕松的氛圍無形之中變得緊繃起來。
“給我一個理由。”駱姜看著對方，他比骷顱頭矮了許多，身形也不算健壯，可沒了笑容之後，柔弱的氣質驟然被削弱，陰沈又讓人捉摸不透。
“命運的啟示，你和他是天敵，所以他不能活著。”骷顱頭說道。
“他活不活，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。”駱姜說道，伸出手拽住了骷顱頭的衣領，用力將他拉近自己，透過骷顱頭的兩個黑色的眼眶，駱姜仿佛能看見藏在骷顱頭下的眼睛。
“不準對他出手。”駱姜語氣冰冷，帶著濃濃的警告，“明白了嗎？”
骷顱頭沒有開口，兩人對峙，巨大的骷顱頭和少年精致的容貌對應，空氣中似乎緊繃了一條線。
“……好。”
過了許久，骷顱頭終於開口，緊繃的線才松弛下來。
駱姜慢慢松開抓著對方的手，面無表情，“沒有下次。”
骷顱頭低著頭，沒有應聲。
躲在駱姜影子當中的黑貓悄悄探出頭，結果剛冒頭就感覺到一股森冷的寒意，後背的毛一下子炸開，看向骷顱頭的方向。
完了完了，貓要遭殃了！
下一秒，駱姜將躲在影子裏的黑貓抱起來，黑貓一楞，擡頭看了一眼駱姜，“喵~”
駱姜看向骷顱頭，“不準欺負生姜。”
骷顱頭一頓，“是。”
黑貓眼睛一亮，撒嬌似的蹭了蹭駱姜的手背，尾巴嘚瑟得高高揚起。
嘿嘿，貓果然才是最受寵的。
駱姜抱著貓回了臥室，客廳就只剩下三人。
“你知道的。”男人先開口了，“我們雖然在扮演小姜的家人，可實際上，我們只是他的眷屬。”
骷顱頭扭頭看向男人。
藤漆，男人的名字。
怪物的名字。
是駱姜的‘父親’。
女人拿起一支百合花，寬大的帽檐遮住了她的神情，語氣溫和，“小姜是個心軟的孩子，不過也要明白自己的身份，別太越界了。”
夜女，扮演的是駱姜的‘母親’。
而作為駱姜的‘兄長’，骷顱頭是最早來到駱姜身邊的。
藤漆和夜女都知道骷顱頭在駱姜心目當中的重要性。
也承認骷顱頭的強大。
但不能否認的是，駱姜才是主宰者。
“我知道。”骷顱頭語氣嘶啞。
“我知道”
房內陷入沈默。
……
第二天是周末，不用上學的日子，駱姜打算出去買點日常用品。
提著一大袋零食從超市出來，在路過一家咖啡廳的時候，駱姜腳步停住。
他記得之前骷顱頭提起過，他喜歡咖啡的味道。
駱姜走進咖啡廳，門口的風鈴響起，前臺的女孩擡起頭，“歡迎光臨！”
在看到駱姜的瞬間，眼睛微微一亮，笑容更真切了幾分，“您好，請問需要點什麽？”
“拿鐵，謝謝。”駱姜說道。
咖啡廳內還有其他幾個客人，駱姜進門的時候就註意到了，畢竟也算是同班同學，不認識也說不過去。
不過他們並沒有註意到駱姜，駱姜也就沒有上前去打招呼。
“……不會吧，真的啊？”
“當然了，我騙你做什麽。”
“也是，他現在也是這種德行，想想也正常。”
“那個時候他就這麽顛，現在還算收斂了？”
“算了，人家也挺可憐的，也情有可原。”
“可憐的人多了去了，也沒見有人跟他一樣，你知道上次班長生日請客吧。”
“知道啊，怎麽了？”
“全班都請了，就沒請他，他是不是也要反省一下自己。”
“我知道，如果是我我也不願意叫他，怪滲人的。”
“你知道那個自殺的那個學姐嗎？”
“廢話，這事情鬧成這樣，不知道才奇怪吧。”
“我聽說那個學姐之前就和他關系還行，你肯定也聽過學校的流言，雖然這麽說不太好，我真的覺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。”
“噓，這話可別說了，人都沒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不過不做虧心事，不怕那什麽敲門。”
“行了行了……”
駱姜等著咖啡，那邊的說話聲傳到他耳中，駱姜有幾分無聊靠著桌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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駱姜想著，正好咖啡做好了，駱姜拿起咖啡，正打算道謝離開，突然就聽見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……駱姜這人吧，不怪我們不搭理他，說句不好聽的，他真的就是自找的。”
“他這人就是博眼球，他上次還說什麽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。”
“這我知道，他嘴裏就沒一句實話，你不知道，上次他居然還說喜歡喻懷商。”
“哇，真是為了博眼球什麽都說啊。”
“人家喻神也不可能看上他這種人好吧。”
哦。
原來被討論的倒黴蛋是他。
駱姜提起咖啡，先扭頭朝著前臺女孩道謝，然後朝著角落的圓桌走去。
“好巧啊，各位。”
有眼尖的已經註意到了駱姜，所以在他走過來的時候，討論的聲音已經停了。
“是、是挺巧啊。”
幾人臉上都藏著幾分局促，估計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駱姜。
一個男生看了一眼駱姜買的東西，“你買這麽多啊。”
“是啊。”駱姜笑著點頭，眸子彎成月牙的形狀，“畢竟家裏有錢，不缺錢。”
“呃……是嗎。”
少年人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，已經有人臉上露出不屑了，在他們看來，駱姜就是這麽一個虛榮的人。
駱姜嘆了一口氣，帶著幾分苦惱的樣子，“家裏人太多，所以要操心的事情也多，你們能理解的對吧。”
一個女生偷偷翻了個白眼，“別裝了，上次老師家訪，你家裏根本沒人。”
“是嗎？”駱姜微微彎腰看向幾人，“那麽你們要不要到我家去玩？”
幾人一楞。
他們和駱姜雖然是一個班，但話都不會多說幾句，駱姜的邀請來的太過於突兀。
不過……確實還挺有吸引力的。
畢竟能夠親自戳穿少年的偽裝，想想都是件刺激的事情。
“行啊。”一人應道，帶著幾分屈尊降紆的意味，“那我們就去看看。”
“騙你們的。”
駱姜噗的一聲笑出聲來，站直身子，“真是不好意思，你們可沒有達到到我家做客的標準。”
說著，不管面前幾人像是打翻的調色盤一樣的臉色，駱姜笑著看向其中一人，“對了。”
駱姜壓低聲音，帶著幾分意味深長，輕輕眨了下眼，“我真的能看見你們不能看見的東西哦。”
幾人一楞，而駱姜已經轉身走了。
“他……搞什麽啊。”一個男生嘴角一抽，“腦子有病。”
可話雖然這麽說著，但幾人臉色都有些不自然。
黑貓從影子裏跳出來，仗著沒人能看見，跳到了桌子上，神情傲慢擡起爪子將一杯咖啡推倒了，滾燙的咖啡順著桌子流淌下來，幾人瞬間慌亂，急急忙忙拿紙開始擦桌子。
自認為給主人出了氣的黑貓驕傲跳下桌子，融入陰影中不見了。
駱姜提著東西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流言啊……
初中的時候，他其實並不是個‘騙子’。
他只撒過一個謊。
在身邊人意味不明的眼神下，他不想成為不合群的人。
所以他說，自己有家人，自己被很多人愛著。
當然，這個謊言很快就被戳穿了，他是個孤兒的事實也被所有人知道，大家的眼神夾雜著古怪的意味。
說起來，那個時候自己確實挺要面子的。
還會因為這麽一點事情躲到公園裏偷偷哭。
也就是那天，他第一次遇見了骷顱頭。
他牽著自己回了家。
成了他的哥哥。
後來，他有了爸爸和媽媽。
他有了家人。
別人看不見的家人。
他也曾經懷疑過是不是自己腦子出毛病了，那個時候藏不住事，班上有一個他關系還不錯的朋友，他偷偷告訴對方，自己真的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。
顯然他眼光不行，後來整個學校都知道他“超能力”的事情了。
流言越來越過分，後來他就成了騙子。
‘虛榮’‘虛偽’‘可憐’這些詞匯總是出現在他身上，他也就破罐子破摔了。
那他就當一個騙子好了。
騙子又有什麽不好。
駱姜回想著自己過去亂七八糟的事情，剛走到樓腳，察覺到什麽，微微側過身，躲過了快要落在他肩膀上的手。
扭頭，一個青年站在他身後，神情憔悴，但看向駱姜的眼睛裏帶著明亮的光。
“你、你真的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嗎？”
駱姜看著這個青年，想起來了。
這是上次堵他，李峰身邊的一個人。
駱姜眨眨眼，然後笑了起來，“當然不行，這種鬼話你也信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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